不知不觉过了隆冬的季节,到了来年的春天。南瑱下雪的次数是少之又少了,但空气中还是满满的料峭春寒。院落里的梅花,也渐渐凋零失去了香气。
整个南瑱都城,都漂浮着一种风雨飘摇而要浮躁压抑的气氛。
唯有南习容,仿佛不知道亡国之祸即将到来,竟还有心思在宫中举办宴会,宴请满朝文武将臣。如此不将外面的局势当一回事,依旧自顾自地自娱自乐,也就只有亡国之君才干得出这样的事情来。
他远没有了刚开始主动挑起战争时候的成竹在胸,但是他却用不肯低头服输,即使到了最后一刻,他也要孤注一掷。
他觉得叶宋和自己就是同一种人,他也和叶宋一样,一点都不害怕死亡,因为他有他的骄傲和坚持。
南瑱的史官,点笔蘸墨,准备记录南瑱历史的最后一笔。而南习容,即将成为历史上的最后一笔,也是一败笔。
黄昏的时候,南习容踩着夕阳破碎的光泽前来。梅花树长起了一片片的小叶子,在风中颤动,嫩绿而弱小。
他明黄色的袍角随着走路的动作前后浮动着,一头墨发在脑后束着,狭长的眼似裹着料峭的春寒一般令人望而止步。
南枢教完叶宋最后一个动作、一个舞步,便叫她坐妆镜前,更衣上妆。
晚上有个宴会,叶宋不可缺席。
有了南枢这连日的调养和练习,叶宋已经能够平稳地走路,能够自行穿衣,能够端得住饭碗拿得稳筷子吃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