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罢蛮海就要走出林子。苏宸问:“你要不要跟本王一起回去?”
蛮海回头笑,笑得有两分三大五粗的汉子气,道:“暂时不了,等这一切都结束了再回吧。”
很快蛮海就消失了。苏宸在离殿不远的地方等着。
果真没一会儿,他就看见南枢跌跌撞撞地出殿来,她身上穿着的纱衣在雪夜里飘飞若蝶,赤脚踩在冰冷的石沿上,石沿边还有点点尚未来得及融化的雪,似暗夜里的雪女。结果南枢喝得太多了,走到边上不远,就再也忍不住,扶着廊柱子弯身呕吐了起来。
南习容让她敬殿中每一位文臣武将酒,她哪里受得住。
苏宸在不远处看着,忽然觉得这女人就是跟着南习容,也过得不怎么样。但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,怨不得旁人。
等到南枢吐完了,抬起头来,随手抽出怀中丝绢拭了拭嘴角,便将丝绢给扔在了地上。当她不经意间往前面一瞟时,忽然发现那里不知何时竟站了一个人,没有出声也没有任何响动,就只是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她,好似鬼魅一样。
他穿的一身兵服,一张脸很是丑陋,但身量高大,背脊挺得笔直,一双眼沉沉如潭水,一不小心就要掉进去。
那双眼睛她再熟悉不过了。曾经她吻过,她亲手抚摸过。那双眼睛也对她笑过,怜过。
南枢就扶着廊柱,对他狼狈地笑。明明已经成为了过去,是他将那些过去撇得一干二净,为什么还要出现在她面前。她以为是自己认错了人,那就是一抹幻影。可是她含着泪,一遍一遍地确认,那就是他。
苏宸脸上戴有人皮面具,但对于易容术的个中高手的南枢来说,她一眼就看穿。而且还是包子那半吊子的易容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