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愿再想那么多,白染又开始思索起容北音的事情来。
即便已经让白风送了暗卫过去,她还是有些不放心。
夜深人静的时候,一抹黑影从营帐内走出,缓缓来到容北音面前。
缩在树下的小黑脸儿看上去可怜巴巴的,白染心中的怒气忽然就散了,只剩下满满的心疼。
她必须得承认,她输了。
她狠不下心来看他受苦,见不得他受委屈。
若是不知道也便罢了,如今既是瞧见了,她如何还舍得让他睡在外面?
俯下身子抱起地上的人儿,白染转身回了营帐。
怀里的人儿瘦了好多,若不是太心疼他,她真是恨不得现在就给他两下子把他打醒。
“你怎么一点儿都不乖?”
将人放在毯子上,轻轻褪去他的鞋子,那雪白的袜子沾满了血水,有些地方竟然已经与肉长在了一起,看得白染眉头紧蹙,紧抿着唇,整个身子都在发颤。
这双脚再走下去就要废了,他是不想活了吗?
帐内的温暖让容北音舒服地哼唧一声,白染拉过一旁的毯子盖在他身上,这才小心翼翼得去褪他脚上的袜子。
满脚的血泡看得人胆战心惊,白染去外面要了一盆热水来,用热帕子擦干净脚,才细细地抹了一层药。
不知道是不是太困了,容北音在温暖的营帐内睡得人事不知,白染就这样在他身边守了一夜。
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,容北音忽得惊醒。
猛得坐起身来,看着营帐内的一切,一张小脸儿吓得再无半点血色。
他这是被白染发现了吗?
慌张起身,从毯子里抽出脚才看清鞋袜已经不在,满脚的血泡被人挑了,还上了药。
十根可爱的脚趾头蜷缩着,容北音只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。
不用想他也知道这一定是白染干的,可他明明已经隐藏得那么好了,为什么还会被她发现?
正在发呆的容北音不知道白染是什么时候走进来的,直到一碗热乎乎的泛着米香的浓粥被端到自己眼前,他才一脸无辜地望了过去。
“白染,你别生气。”
容北音跪起身,双手扯住白染的衣角,一脸的讨好。
他不能没有她,就算被她发现了他又跟了过来,他也不想跟她分开。
“容北音,你把我的话都当了耳旁风吗?我当初是怎么与你说的?”
白染怒极而笑,失望地看向容北音问道。
容北音双手死死攥着白染的衣角,手指泛白,垂着脑袋不敢应声。
他知道自己没理,就算白染真的不要他了,他也毫无办法。
可是他舍不得,他舍不得离开她,也舍不得把她让给别人。
“白染,你别生气。”
容北音只会让白染别生气,却半句不提自己错了的事情。
就算重来一遍,他还是会跟着过来的,他并不觉得这是错。
那他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儿,白染的气其实早就消了大半。
只是他脚上的伤让她实在是心疼,一双白嫩嫩的脚丫硬是磨成了那般,这得有多疼啊!
可是从头至尾容北音都没喊过半句疼,只是死死抓着白染的衣角让她别生气。
“容北音,你真是太大胆了。”
白染说罢就转身要走,容北音也顾不得脚上的伤了,起身就去抱住了她,吓得浑身发抖。